【绿蚁】(瓶邪黑花,旧作存档OOC巨雷)

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  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  
   ——《问刘十九》
  
  2019年冬 黑龙江逊克
  
  从零星雪花到纷飞大雪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,黑眼镜放下手里的窗帘,对坐在炕桌另一边的张起灵说:“哑巴,咱两挺走运,出来了才开始下雪。”
  
  张起灵不置可否应了一声,把目光放到两人面前的炕桌上。在北方,外面冰天雪地天寒地冻,屋子里还是暖和的像春夏之交,这里虽然只是逊克县下面的一个小乡村,但近些年生活水平也算很是不错,他和黑眼镜一时兴起盗了这里一个金墓,出来之后就到了这里准备休息一晚,明天回去。
  
  老醋花生,杀猪菜,小鱼干,两只小酒盅,一瓶玉泉,香气四溢。
  
  “正宗杀猪菜,挺怀念。”黑眼镜嗅嗅鼻子,夹了一筷子血肠扔进嘴里,“好多年没回来,哑巴你还记得什么滋味么?”
  
  “记得。”张起灵盯着炭火盆里烧红的炭块,顿了一会才悠悠开口。
  
  “在外面也吃过不少次,还是回这边味道正,笨猪,血肠没淀粉,酸菜,啧啧,这才叫杀猪菜。”把铜盆里的材料挨个点过去,黑眼镜笑道。
  
  “炭火盆,很暖。”抬起头看了一眼黑眼镜,张起灵举起筷子夹了一块炖肉。
  
  “这才离了吴小三爷几天,把你冷成这样。”黑眼镜摇摇头,一脸“怒其不争哀其不幸”,拿过酒瓶启开给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,“满上喝两口,保你暖。”
  
  接过酒杯,张起灵抿了一口,另一边的黑眼镜倒是一口气全干了。
  
  “我干杯你随意,哑巴,你这忒不厚道。”
  
  抬眼瞥过嬉笑的黑眼镜,张起灵端起放回桌面的酒盅,一口饮尽,他翻转手腕示意确确实实一滴不剩,又重新把酒盅放回了桌面。
  
  “哎,这就对了,这种天气,最适合喝酒暖身,尤其是咱们这种在地下时间比地面上还长的。”黑眼镜蛮夷的点点头,又给两人的酒盅倒满。
  
  “杭州不冷。”张起灵拿过酒盅晃了晃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一向淡然的眸子里泛出一丝波光。
  
  “咱两认识这么久,你这张皮还是光滑弹性有光泽,出门就能充嫩小伙。”黑眼镜指指自己的眼角,“哑巴,现在你喊我一声黑叔都不委屈。”

  “我比你大。”
  
  “你哪比我大?”
  
  “全部。”
  
  “哑巴来来来,咱两比划比划身高体重。”
  
  张起灵像是微微叹了口气:“你只有这个可以比。”
  
  黑眼镜“嘿嘿”笑了两声,说:“那也是可以比的,哑巴你得认输。”
  
  没有再接话,张起灵只是举起了酒盅,黑眼镜了然,伸手和他手里碰杯,一口干。
  
  “这趟回去也快到过年了,正好置办置办年货。”划开手机屏幕,黑眼镜翻了翻日历,他刚说完,对桌张起灵的手机就响了,咧嘴一笑,这时候会打哑巴手机的,不会是除了吴邪的其他人。
  
  “喂,小哥,你从斗里出来了?”
  
  “嗯。”
  
  “顺利么?受伤没?”
  
  “没有,很顺利。”
  
  “哦,那就好,我妈今天还在念叨说你好一阵子没回去吃饭让你礼拜天过去,我没跟她说你下地去了,回头你记着别说漏了。”
  
  “记下了。”
  
  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  
  “明天。”
  
  “啊,成,你那边定了就好,长途怪贵的,我电话费所剩无几还没充,先挂了啊。”
  
  “嗯。”
  
  张起灵把暗掉的手机放回口袋,不意外对上黑眼镜一脸戏谑:“你家那口子管的挺瓷实。”
  
  眼皮都没抬,张起灵回道:“一样。”
  
 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毫无动静的手机,黑眼镜心里一句“怎么一样”还没说完,那死气沉沉的东西突然亮闪闪响起来,看着跳跃在屏幕上的名字,脑补了一下电话那头某人皱眉头的表情,黑眼镜划开了接听。

 “黑爷这是从斗里滚出来了?”
  
  “没滚,走的,带着一包东西呢,滚不方便。”
  
  “哦,黑爷这是嫌弃我这个月工资没给够,要捞外快啊。”
  
  “哪能,我这不是给咱家存折添砖加瓦么。”
  
  “黑瞎子,你今年已经四十五了。”  

  “花儿爷,我还没老。”
  
  两个人连珠炮一样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突然安静下来,却都没挂电话,过了好一会,那边才传来解语花一声轻叹:“那我等着看黑爷的收成。”
  
  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,黑眼镜垂下手看了一眼没动静的手机,随手就把它扔在了炕上。
    
  “你偷着出来的。”淡淡扫过黑眼镜扔掉的手机,张起灵非常肯定。
  
  “嘿嘿,手痒,闲不住。”黑眼镜仰脖又下去一杯,完全不在意电话里解语花的态度,“这边出了案子,条子动的勤,他不放心,我知道。”
  
  盯着酒杯里微微晃动的液体,张起灵突然开口:“吴邪很好。”
  
  他活了很久,见过很多人,可只有一个吴邪,牢牢抓住了他的手,吴邪不是最优秀的,但吴邪是最好的。
  
  “哈哈,他是这世上最好的花儿。”黑眼镜笑的张扬,字里行间,语末音稍却扣着丝丝缕缕挥之不起的温柔和骄傲,解雨臣是这世上最好的花儿,是对他而言唯一的花儿。
  
  不约而同举杯,一饮而尽。
  
  两个人,两段相濡以沫的感情,两杯酒,顺着食道温了胃暖了心,想着千里之外的另两个人,黑眼镜和张起灵都觉得,这一次碰杯的默契胜得过以往任何一次下斗。
  
  推杯换盏饮流菱,对酒畅谈乐逍遥,张起灵和黑眼镜认识十九年,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喝一杯酒。
  
  “想起来,哑巴张这个诨号,还是从我这里叫出去的,啧,认识你小子不亏。”黑眼镜咽下最后一口血肠,心满意足往后一倒挥挥手:“吃饱喝足人犯困,哑巴你随意,我眯了。”
  
  说完扯过身边的被子,眼一闭身一翻,就差没打两个呼噜。
  
  张起灵目光扫过睡姿不雅的友人,默默喝干了杯子里剩下的一点酒。撤了炕桌他也躺下来,想了想,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发了条短信,没一会儿手机“嗡嗡”震了两下,划开看了一眼,张起灵窝进被子里闭了眼。
  
  晚安,吴邪。
  
  
  
  
  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。
  
  这样的雪在逊克算不上大,两个人还是顺利到达了县城里的车站。
  
  “走起打车票,各回各家!”黑眼镜转身对张起灵扬扬手。
  
  没想到张起灵却打住了脚步,黑眼镜有些奇怪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却看到了一个他最熟悉的人。
  
  张起灵冲黑眼镜点点头:“我先走了。”
  
  “后会有期。”黑眼镜拍拍他的肩膀笑的灿烂,“还有,你那句一样,说对了。”
  
  
  
  
  “花儿爷,来谈生意呢?”一身休闲打扮,眼里却有淡淡地血丝,黑眼镜一看就知道解语花没睡好,从北京到这里怎么算也要十个小时左右,昨晚那通电话,大概他就是在路上打的。
  
  “爷怕你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半路就让条子给逮了。”解语花把手机塞回口袋,一眼瞪过去。
  
  “不会,我脑子好得很,只有花儿爷你能逮到。”黑眼镜蹭过去把脑袋搁在解语花肩上,“花儿爷,都说这边大平台雾凇是一绝,既然来了,咱两一起看看呗。”
  
  “爷很困,再说吧。”揉揉眉心,解语花抬手回了一句,什么大平台雾凇,现在都比不上一张床。
  
  黑眼镜抬头,拉过已经有点犯迷糊的解语花:“走,咱睡回笼觉去,我给你暖被窝。”  
  

  

  杭州 萧山机场
  
  “小哥!这里!”吴邪咧着一嘴白牙,冲人群里也显得很出挑的张起灵挥手。
  
  张起灵顺着吴邪的声音走过去,刚脱离人群,手里就被塞了一双手套,脖子上也被套了条围巾:“戴上,外面冷。”
  
  默默把手套戴好,又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,张起灵跟着吴邪出了机场,这个时候,天早就全黑了。
  
  两个人坐上车,吴邪还没系上安全带,张起灵倾身过来把他抱了个满怀:“小哥?”
  
  “暖。”把脑袋埋进吴邪肩窝,张起灵的声音显得闷闷的。
  
  吴邪一阵哭笑不得,伸手环住他的背拍拍:“感情把小爷当暖宝宝啊,别在这闹,车里开了暖气,一会儿就暖了。”
  
  “嗯。”应了一下,张起灵松了手,自觉扣好安全带。
  
  吴邪踩下离合点火,心里悄悄泛起嘀咕,难道那边太冷,小哥给冻怕了?要不等下去再添个暖气吧,今年冬天是有点冷。
  
  (END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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